我們是否進入了真正的后現(xiàn)代主義時期?在今天全球化的時代,藝術觀念的問題越來越突顯,后現(xiàn)代主義的態(tài)度預示著當代藝術中以“新”替“舊”的線性思維歷史觀的終結。觀念攝影作品便是這種變遷的主流表達方式之一,在它所構造的世界里,照片已經(jīng)不再是單純對歷史、瞬間、視界和情緒的記錄,而成為藝術家主體意識和客觀物象之間關系的載體。客觀物象不僅可以是環(huán)境、空間或建筑,也可以是被捏造的圖像。
王國峰
空間變異時代沉默的建筑
很多專業(yè)攝影師在看到王國峰的作品后都忍不住驚嘆:“你是怎么拍出來的?”能用標準鏡頭拍下人民大會堂、歷史博物館、北京站、北京飯店這樣宏大建筑的完整版,確實不可思議,這就是觀念攝影的魔法。
在這組照片中,像北京站、北京飯店等比較復雜的建筑,都是歷時一年時間才拍攝完成。因為建筑體量非常大,拍攝的過程相當復雜,首先要用相機拍一組照片來制訂拍攝方案,一個點一個點設計最佳合成角度,最多要設計20多個點,也就是要在20多個角度精準地拍攝建筑的不同部位。設計完成后,還要選擇同樣的時間、同樣的光線進行拍攝,一張照片拍了兩個月后因為季節(jié)變換找不到同樣的光線了,只能等第二年同樣的時間再來拍。
一代人的記憶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復存在,但建筑卻可以記錄下當時社會和歷史的痕跡。王國峰說,“我想要恢復建筑的純粹感,突出建筑設計本身的視覺因素。虛擬的體驗,使作品在視覺上傳達出時空錯位的荒誕與陌生感。我在照片中試圖緬懷歷史,也試圖思考歷史在今天如何自我表達”。
許昌昌
不確定空間制造的選擇題
對許昌昌來說,照片是二手現(xiàn)實,他通過照片的記錄和轉換來表達自己的觀點——每一張照片的選擇,都能揭示出一個問題,它不僅和挑選者有關,還包括挑選的過程,這就是“選擇”的不確定性和偶然性。
“路口”和“站臺”是許昌昌表達不確定性的主題的重要載體,“在既可以拍攝室內又可以拍攝公共空間的時候,選擇公共空間本身就是一種不確定的概念。這樣一個空間的概念同時承載著無數(shù)不確定的情感,茫然、焦慮、痛苦、喜悅、悲歡、離合……而路口的選擇則充分體現(xiàn)了不確定性,人的判斷在路口這個臨界點全部歸零,空間的連續(xù)性被時間切斷,人這種靈性的東西,在分岔路口前也會突然失去一切符號。路口前的剎車痕,則體現(xiàn)了人的判斷和內心的選擇,車轍越重,對時間和空間選擇的不確定性越強”。
賈有光
超級“世界工廠”與視覺垃圾
賈有光說:“我的這件作品不能生成思想,它只是一種視覺幻想。除此之外,當你要去看它時,它就是被消費的對象,滿足了普通人的視覺快感?!?BR> 賈有光拍攝的是一組世界公園建筑的作品,他認為:“那些微觀的建筑,被捏造、修正而成的城市化的垃圾體現(xiàn)出的更多是隱性的視覺和文化的傷害。虛假背后體現(xiàn)的,是欲望、消費和視覺快感,雖然它們帶動了全球性的生產(chǎn)和文化消費,但卻是文化消費的一種錯覺。我認為這件作品的意義就在于通過對中國世界公園的拍攝,表達對全球視覺化工廠的批判?!?BR> 但在賈有光眼中,生產(chǎn)與消費是共謀的,從而導致了視覺垃圾的泛濫和游離于文化的表象?!叭藗兛催@些假的東西時會有種滿足感,這種心理恰恰反映了人的文化歸屬感和文化消費之間的錯位——把真實的圖像轉換成類似虛構的背景,把文化圖像轉換成消費圖像?!?BR>
劉瑾
自然、社會與科學的身體
從早期的攝影作品開始,劉瑾就試圖用身體來傳達自己的觀念,“人們可以把身體區(qū)分為三個層面上的東西,自然的身體、社會的身體和科學的身體。社會的身體受到道德和法律的約束,科學的身體則是可以被修改的。最初被我利用的‘身體’強調自然身體所承受的精神壓力和肉身之苦,后來作品對‘身體’的利用則使其成為超越自然層面和道德意義的媒介。而我要強調的是被修改的科學意義和社會學意義上的‘身體’法則,直接指涉的是對現(xiàn)實性的隱喻和被修改后另一種藝術語言的可能性”。
現(xiàn)在劉瑾的作品中,“受傷的天使”是一個重要的主題,可能是心理上受傷,也可能是精神上受傷,他希望通過這種形象,表達出現(xiàn)實生活中符號化的“天使”的生存處境——受傷、折斷、墜落、渴望自由世界、無法飛翔……每天面對工業(yè)化進程卻無法逃避、無法改變的無助狀態(tài)。
【編輯:葉曉燕】